如果是这样,那也只能挨饿,未必你还能逆天啊!
韩艺道:“请问陛下,同样是卖布,为何商人就能赚很多钱,而妇人就赚不了什么钱?”
李治真的不懂,隐隐瞪了韩艺一眼,这不是刁难我吗。
韩瑗急忙出来解围道:“商人会做买卖,精打细算,不会吃亏,寻常妇人自然不能相比,而且商人是有店铺,布匹多,客人会主动上门,他们拥有很多布匹,那么自然好谈价,但是穷人手中布匹甚少,难以找到合适的买家,价格自然也低一些。”
韩艺道:“道理正是如此。商人时时刻刻在做买卖,他们知道客人的需求是什么,因此可以有针对性的制作商品,但是农妇对于这一切全然不知,她永远都在织同样的布匹,造成她耗费了相同的精力和原料,但是回报却远不及商人,这就是一种损失,农妇织布就织布,若没有这头脑,就不要去涉及买卖,交给商人去做,商人可以赚取高昂的利润,只要规范得当的话,商人可以从中牟利,但是农妇得到的利润也要远高于她们自己去卖的利润。
那自由之美的制衣坊就是如此,集中农妇织布、缝纫,而商人针对市场的需求,设计相应的商品,交予农妇去做,然后再发酬劳给她们,农妇干的活比在家还要少,但是却赚取了更多酬劳,甚至于能够养家糊口,但她们同样都是在织布。”
因为唐朝商业原生态,一般来说,百姓都是拿着自己粮食、布匹去兑换自己所需品,但是他们懂什么,被人忽悠了也不知道,也正是因为这个原因,韩艺觉得自己做买卖,那绝对是所向披靡的,竞争对手少,就元家这一座大山。
一干大臣听得频频点头。
韩艺这个工与商妙在哪里,就是没有破坏唐朝的立足之本,反而还巩固了,不管发展农具,还是针对性的让农妇织布,不就是为了农业和纺织业吗,这就是唐朝的立足之本呀,农业和纺织业,这是唐王朝的两大经济支柱。但是从侧面看,还是提高了工人和商人的地位,也符合了当下朝廷的借商疏贫的政策,是符合各方利益的。
郑善行如今是一点脾气都没有,心想,就算我再做十年买卖,怕也不及韩艺万一啊!
李治哈哈一笑道:“走!咱们耕地去,莫要耽误了春耕。”
他虽然没有明说,但是态度非常明确了,肯定是赞成的,只是这事不是按照韩艺说的去做就行了,还得将韩艺的策略融入到朝廷规章制度里面去,这一时半会肯定说不清楚。
不远处的柳含钰见了,道:“其实韩艺还真是有些本事,你们看看,就他一个人在说,陛下和大臣都在点头,那可是国舅公和右仆射啊!”
尉迟修寂道:“这话没错,要是他当真一点本事都没有,又岂会当上六品官员,他可是田舍儿出身啊!”
崔有渝、萧晓、韦方三人虽然没有任何表情,但是心里也渐渐对韩艺的能力给予了肯定,一年之内从一个田舍儿一跃成为皇家特派使,这恰恰就证明他的能力,要知道他们这些贵族子弟都还是学员了。
李治一声令下,锄头等农具就递了过来,这都是早就准备好的。
李治与一干大臣脱掉鞋袜,撸起裤筒,就下田去耕地了。
他们当然只是象征性的,周边这么多禁军守护,要天天这么耕,成本太大了,几人与周边百姓一块农耕,一边还谈论着农耕,其实长孙无忌将他们都是熟手,让李世民给锻炼出来的,大臣吗,见到皇帝总要下田,不想也得去学呀,只是年纪大了,挥不动锄头了。
君主、大臣、百姓三个主要阶级共聚一田,一派欣欣向荣的景象。
这在贞观时期是最常见到的。
唐朝盛极一时,并非是没有道理的,李世民还是开创一个良好的政治氛围,百姓见皇帝如此,心里能不感动么,再苦再累,怕也不会埋怨半句。
李治突然抬起头来,道:“你们怎么不唱歌了。”
杨蒙浩道:“陛下,能唱么?”
李治道:“谁不准你们唱唱,朕方才都还没有听过瘾了。韩艺,你起个头。”
韩艺本想点头,突然看到卢知莲与几个小朋友坐在田边,于是道:“莲儿,你来起头吧。”
卢知莲睁大双眼道:“我吗?”
韩艺笑道:“对啊!”
“我可以么?”
卢知莲羞红着脸道。
李治哈哈笑道:“朕说你行,你就行,只管唱就是了。”
卢知莲又看向卢师卦。
卢师卦笑着点点头。
熊弟小声道:“莲儿妹妹,你唱就是了,小胖哥哥支持你。”
卢知莲点点头,鼓起勇气唱了起来,“在我心中,曾经有一个梦,要用歌声让你忘了所有的痛。”
她那纯净无暇的声音,配上这一首歌,让人只觉温暖。
她唱了一段,大伙立刻就跟着唱了起来,不论男女老少都唱了起来。
李治听着听着也跟着唱了起来,这家伙还真有点音乐细胞,节拍抓的非常到位。
“不经历风雨,怎会见彩虹,没有人能随随便便成功。”
大家越唱越是热情高涨,倒也不觉有半点累。
方才出言反对的萧钧,不禁听得也是极其动容,只觉对未来充满了希望,对现在充满了感激,浑身充满了力量,心中又觉愧疚,于是悄悄走到韩艺身边,道:“特派使。”
韩艺道:“萧大夫有事么?”
萧钧歉意道:“方才老朽多有得罪,还望特派使见谅,特派使这一首歌,真是令人钦佩不已。”
韩艺呵呵道:“一家人这么客气干什么?”
“啊?”
“哦不,下官的意思是,这算不了什么,萧大夫贵为谏议大夫,遇到这种情况,自然得出声,这是应该的,倘若谏议大夫都不说话了,国家就危险了。”
萧钧笑呵呵道:“你能够理解那就再好也没有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