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一章(1 / 2)

第41章

桓翕一下子警惕起来, 楼骁这话她听得不对劲,这位都护大人平素一向都有些高深冷冽, 平白无故说这话很难让人不想多。

什么鬼的大皇子, 压根和她毫无半点干系,楼骁为什么要带她一起去?

所以桓翕第一反应就拒绝, 拧着眉抗拒,“不,楼大人自去即可。”一边说一边顺手推了人一把。

而楼骁却并不是在征求她的意见,淡淡瞥了她一眼, “由不得你”。

桓翕闭了闭眼, 强行微笑,心说那你还问什么问,好玩吗。安慰自己好歹没被人横丢在马背上, 不幸中的万幸。接下来一路干脆就不再说话。

出了城,马跑得非常快,耳边听得呼呼带风, 路上尘土飞扬。桓翕被颠内脏都跟移位了似的, 难受得不行,哪还顾得上别的,死命抱掐着楼骁的腰, 咬牙想着能把人勒死最好了!不亏!

不知道跑了多久,等终于停下来的时候, 桓翕几乎连滚带爬下了地, 脸色卡白, 面无表情,歪在一边静静地缓和。

太难受了!

自从被楼骁捉住后,一直就被带来带去,简直没人权。

“过来。”楼骁朝桓翕示意,声音低沉。

几个亲卫都立在一旁,不闻不见,职业素养非常好。

“做什么来这里?”桓翕手撑着腰,呼呼喘了几口气,打量了一下四周,看着荒山野岭发问。

有点想发脾气,但又不太敢。

“跟着我。”楼骁不答反而又说了一句,随后往前走去。

桓翕认命跟上,脚下的路不怎么平整,野草肆意生长,紧跟在人后面多少走得也轻松点。

“这里有个洞?”

是山洞。

桓翕眨了眨眼。

因为她看见原本是个大山壁的模样上面想着许多草的地方,等楼骁上前伸手碰了碰,大概是按了一个开关,突然就开了一座门。

有侍卫打着火走在前头。

桓翕跟着楼骁,路越往前越开阔,到后面已经不是个山洞了,过了一条窄窄的小道,俨然成了一副宫殿的雏形。

这真的是个地下宫殿!

桓翕心里一颤一颤地惊叹。

铺着大理石的路,墙壁光滑,挂着一盏盏的灯,把整个地方都照得堂亮。又开一门,进入了一个宽敞的大厅,可厅内的情形却让桓翕有些瞠目。

正中央大片大片的已经干涸的血迹,暗红的颜色,旁边散乱捧着刀剑等武器。

这里俨然是一个打斗现场,或许还死过人。

桓翕倏然转头看向楼骁,张了张嘴,想说什么却没说出来。

楼骁从喉咙间发出一声低笑,随即道“大皇子便是死在这里的。”

“……”

半天,桓翕不知道自己该说什么,这根本不关她的事啊,她为什么要知道?!

还有,这么隐秘的宫殿,楼骁为什么要带自己来?

楼骁似知她所想,悠悠开口“这位大皇子倒有几分手段,不过胃口太大,心太狠,终究叫看不过眼杀了去,可惜了。”他语气里分明尽是嘲讽,哪有什么可惜。

桓翕脑子有些蒙,楼骁这是分明知道人是怎么死的,那还用得着查?还是说根本就和他自己有关系?

她很不想和这些事扯上关系,而楼骁似乎不这么想,不然也不会特意带她过来,让这些事暴露在自己面前。桓翕想着脸上就有点不好看。

“为什么要告诉我这些。”她费劲问。

楼骁轻描淡写道,“你知道这是哪儿么?”

“不知道。”

楼骁轻嗤,接着摇摇头,“不是问你这座宫殿,是说——”

顿了下,“这个地方,位置。”他强调。

桓翕没说话。

楼骁仿佛也不指望从她嘴里能听到答案,而是自问自答,声音混着冷风似的飘渺“……西南,曾经的西南王属地。”

他说的是曾经。

是的,现在可没有什么西南王,早没了。

“所以呢。”桓翕声音是淡淡的。

她也只是随口反问。

“所以……”楼骁似乎觉得这话很有意思,竟低笑了起来,“所以你说这西南王的地界,这位大皇子缘何会来?可惜,来一趟竟丟了小命。”

桓翕再次想问这关我什么事,和我有什么关系,我能走了吗。

但事实是,他摄于这位大人的权势,加上有那么点胆小,所以不太敢得罪人。

最后只能生生转了个话题“我看天色也不早了,大人要不我们回去?”

桓翕原料着楼骁多少要再吓自己一吓,不会那么快应答,哪只他这回竟什么都没说,真依了她这话,转头原路返回,打马回府了。好像真的只是单纯带她来看一看这案发之地。

桓翕心心念念想着泰安县、桓家,都不怎么嫌弃那三胞胎崽崽了,应付几个孩子可比应付捉摸不透的楼大人强太多了,在这一天天的,可不是心惊胆战。

桓翕决定和楼骁好好谈谈,回了府城,正好吃饭的时辰,她就留了对方一脚,正经说道“楼大人可得空?要不今日就一同用晚膳?”

这话一出,身上瞬时落下几道不可忽视的视线,然后桓翕发觉楼骁的两个属下用一种颇为微妙的视线看了看自己。

桓翕一言难尽地张嘴想说两位大哥你们是不是误会了些什么?但这话最终问不出口,真问出来了,反而有些此地无银三百两的意味。

饭还没吃成就先憋了一口气,桓翕一手按了按额头叹气,不太看好自己主动邀楼骁的这个饭局,心想着这位大人怕是要拒绝,哎算了下次再找时间吧,还有自己看起来那么像不正经的女人么!

其实也就是一晃神的功夫,桓翕脑子里哗啦啦想了这么许多。

谁知——

“那便请吧。”楼骁眉梢微挑。

桓翕略略愣了半秒才反应过来,心道这位的性子可真捉摸不透。

下意识的,她目光看过去,带着几许彬彬有礼的打量。

楼骁在桓翕这里用晚膳,不用桓翕操心什么,理论上她本来就是个“客”,厨房自有下人好酒好菜整治过来,满满的一桌。

若不是天气凉,桓翕倒是想在外头院子摆桌,不似眼下俩人吃饭一屋子下人围着伺候,来来去去,时而上菜时而倒酒,热闹的很。

冷天黑的早,不用吩咐就有人早早掌了灯,一盏一盏的亮起。昏黄的橘暖色,火烛在灯罩里噗呲闪动,灯影幢幢,看着倒一室的和暖温馨。

然而对坐用饭的人并不是那种亲近之人那种亲密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