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6章 危机(1 / 2)

“谁说这书里藏有试题”问话的不是方铮,而是接过书的冯轻。

这本是崭新的,还散发着墨香,冯轻随意翻着看了看,对里头的内容没啥兴趣,她好奇郑家贤的话。

这不就跟高考泄题一样吗

不,乡试可比考高难多了,若是真的能在书中找到考题,那些考生怕是都要疯。

“这,大家都这么说,消息到底从哪传出的,我不知道。”郑家贤挠头。

反正一本书也不算多贵,若是真有试题最好,若是没有,多看看书也没坏处,反正方兄看完一本书也不需要多长时间。

没错,郑家贤买了书,并没打算自己看,而是直接送来给了方铮。

冯轻将书递给方铮,“相公你看看,这里是不是真有试题”

她觉得这事十有是假的,极有可能是书铺掌柜的想在乡试前大赚一笔,才弄出这么个噱头。

思及此,冯轻笑问“这书没少花银子吧”

郑家贤摇头,嘿嘿一笑,“没多少。”

在大手大脚的郑家贤心里,那还真不算多。

“没多少是多少”冯轻追问。

“就二十两。”郑家贤竖起两根手指头。

冯轻一脸复杂地上下打量了一番郑家贤。

这目光毫不掩饰带着关爱。

是关爱傻子的那种。

郑家贤虽看不懂冯轻的表情具体是何意,可他莫名就觉得有些心虚,郑家贤往方铮身侧避了避,干笑道“方夫人,这二十两还真不算多,书被抢光之后,后来的人没买到,甚至有人出二十五两,三十两来买呢。”

当然,能抢到的自然舍不得卖给别人。

郑家贤生怕被人缠着要买他的书,干脆往怀里一揣,偷偷跑了出来,直奔方铮租的房子,他足足等了有小半个时辰,方铮跟冯轻这才回来。

冯轻好笑地看着一脸我运气很好的郑家贤,问“你是不是傻谁会把试题印在书里还拿出来卖即便真的在书里,你觉得拿到试题的人会愿意告知旁人”

虽然这世上好人多,可事关前程,冯轻可不敢轻易相信这些人。

“这”冷静下来,郑家贤也觉得冯轻的话有道理,他又忍不住挠了挠头,“当时见大家都抢,我一时也没多想,方夫人你说得对,我应当是被书铺掌柜的给骗了。”

又不是镶金的书,哪里值二十两银子

若书里真的有试题,莫说二十两,就是二百两怕是也买不到的。

郑家贤不是蠢人,冷静下来后,脸就有些红了,怪不得方兄曾跟他说过,他性子冲动,还需要多磨炼。

在冯轻跟郑家贤说话的时候,方铮已经看完了书,他并未将书还给郑家贤,而是抬头问“买书之人可留下自己的印记”

郑家贤重重点头,“书铺掌柜的说了,一人只能买一本,他担心有人重新排队,是以,每个买到书的都要签个名字。”

“相公,怎么了”方铮表情有些不对,冯轻只觉心咯噔一下,落到了谷底。

方铮这才将手中的书递了过去,“拿回去烧掉吧。”

郑家贤一脸莫名,“为何要烧”

哪怕里头没有试题,也不用烧掉。

“有没有试题我不知道,若是拿着此书,我知道你将会有牢狱之灾。”方铮沉着脸说。

“啥”郑家贤手一抖,书落了地,他没有怀疑方铮的话,再低头时,觉得地上这本书似是一口张大了嘴的深渊,正准备将他吞入黑暗。

方铮眉头微蹙,捡起地上的书,“既是读书人,应当知道皇上最忌讳的事。”

身为读书人,除了四书五经,诗词歌赋,还应当知晓大业历史,若想在殿试上一鸣惊人,还得投其所好,先要了解皇上。

别的可以不说,整个大业学子都该知晓皇上最忌讳的应当就是二十年前那一场动乱。

当年具体情形,这些年轻学子并不清楚,可梁王,吉州之乱这些字眼是万万不能在皇上面前提及的。

郑家贤脸陡然就白了,他嘴巴直哆嗦,“这,这里怎会,怎会有那些”

那几个字眼郑家贤不敢提。

方铮叹口气,翻到一页,递到郑家贤面前,问“这里可有何不同”

这一页不过是几首诗,郑家贤看了半晌,只觉得这些诗写的还挺好,并无不妥,他脸色由白转红,磕磕巴巴地问“方,方兄,我,我实在看不出来。”

“这几首诗虽看着并无异处,若是用些心,你就会发觉这是一首藏头诗。”

郑家贤再不努力,藏头诗还是知道的,他读了一遍这四首诗,取每句前头一字,念了一遍,而后脸上越发疑惑,“不对啊,这跟那件事没关系”

各取诗句头一个字,连在一起没有任何意义。

冯轻也好奇地看过来,她望向方铮。

“藏头诗有三种,一种是首联与中二联六句皆言所寓之景,而不点破题意,直到结联才点出主题;二是将诗头句一字暗藏于末一字中;三是将所说之事分藏于诗句之首。你所说的不过是是第三种。”

事实上,多数人都已忘了前两种。

“这也不算是藏头诗。”方铮又补充了一句,他点了点其中一句,“梁之一字被拆成了三部分,分别藏在前三句的最后一个字中,将四首诗中所有的字全部找出来,你便会发现梁王无辜四字。”

“这,这不可能。”郑家贤满脸惊恐。

他不敢想象,若是此事真的,那他焉还有命在

不光是他会没命,他全家都会跟他陪葬。

“那,那该如何是好”郑家贤从来没有如现在这般后悔过自己的冲动,若是,若是还有机会活着,他定不会再如此冲动行事。

“烧了。”方铮还是那两个字。

“烧了就行”郑家贤脑子一片空白,只是不能地问。

他此刻满心都是全家人人头落地的一幕。

肥硕的身子抖了抖,郑家贤一屁股坐在地上,他眼睛通红,“可是我已经签了名字,这事我推脱不了。”

签下自己的名字,还有那么多人看着,他是如何都逃脱不了的。

郑家贤一直只想做个小人物,自在开心,可灾难却毫无预兆地落在他头上,他既无深厚背景,也无很多钱财,如今的他只有等死的份。

虽未亲身经历过当年的吉州之乱,可百姓讳莫如深的模样足以证明当年的惨烈,据闻只差一点,梁王就坐上了龙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