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定不会是正面的。
我的父亲是个罪犯。
我是坏人的儿子。
林贺然沉默了好半天,才缓声开口“行。”
他清了清嗓子“我明白,陈队。”
陈妄笑了一声,懒洋洋说“别,我不是无业游民么。”
“是啊,”林贺然反应过来,恍惚道,“我他妈现在才是林队啊”
林贺然叹了口气,声音低了低,“唉,你这人有的时候真是让人”
不服不行。
明明看起来好像血都是冷的。
骨子里却也有几不可查的温柔
孟婴宁接到陈妄电话的时候人还埋在被窝里,秋天天气转冷,昨夜淅淅沥沥下了场雨,温度又被刷下去一层。
供暖的日子也还没到,清晨乍一醒,被窝外面的世界让人有点不太想接触。
她整个人裹在厚厚的被子里,只露出了一个脑瓜门儿,听着床头手机不停的震,从被子里慢吞吞地伸出来半截藕段儿似的白皙手臂,摸索着抓起手机,又重新收回被窝里。
“喂”她声音带着困倦睡意。
“起床。”男人冷酷无情说。
孟婴宁眯缝着眼睁开了一点儿,拿起手机来看了一眼时间,七点。
好不容易的一个周末,孟婴宁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七点起。
她重新把手机放在耳边,哼唧了两声,黏黏糊糊说“才七点”
陈妄那边很静“不是你说要跟我去的”
“可是你也没说要这么早。”孟婴宁不太开心地说。
“我到你家楼下了,”孟婴宁听到电话那头砰的一声车门关门声,然后紧接着,玄关处的门铃开始叮咚响,“开门。”
孟婴宁撇撇嘴,挂了电话打了个哈欠,脑袋终于从被子里探出来,有点儿冷,她又缩回被窝。
门铃又响了一声。
孟婴宁开始后悔了,昨天就不应该要和他一起的。
男朋友这玩意儿和周末睡到自然醒比起来竟然一文不值。
她不情不愿地爬下床,随手抓过床角沙发上堆着的珊瑚绒小毯子披在身上,走到门口拿起电话按了开锁,又打开防盗门,闭着眼睛蔫巴巴地站在门口。
没一会儿,电梯叮咚一声响,孟婴宁睁开眼,看见陈妄进来,回手关上门,转过头来。
小姑娘穿了条藕粉色的吊带棉睡裙,身上搭着个粉红色的珊瑚绒小毯子披在肩头,脖颈蜿蜒着往下是白皙胸口,圆润柔软的弧度隐匿在睡衣边缘。
脸蛋睡得红扑扑的,杏眼水润,还带着朦胧的睡意,眼角有点儿红。
她光着脚,莹嫩的小脚踩在深色的地板上白得有些刺眼,她似乎觉得有些冷,圆润的脚趾头一颗颗蜷在一起。
孟婴宁无精打采地看了他一眼,像个确认是主人回来的小猫,懒趴趴地扫了一眼以后就不搭理他了,披着小毯子又蹬蹬蹬跑回了卧室。
陈妄跟着她进去,推开虚掩的卧室门,毯子已经被她扔在了地上,床上被子里鼓着小小一团儿,只能看见枕头上散着的一团黑发。
陈妄走过去,隔着被子拍了拍她的屁股“起来。”
被子里的团团不情不愿地蠕动了一下。
陈妄声音有些冷“孟婴宁,十点了。”
“”
孟婴宁在被子里拱了拱,拽着被边儿一把掀开来,扑腾着坐起身,有点儿不满的瞪着他“你怎么跟我妈一样,明明才七点就说十点了该起床,晚上十点又说十二点了你还不睡。”
陈妄站在床边,垂眼看着她。
她刚刚在被子里乱拱,睡衣肩带滑落肩头,要掉不掉地挂在肩膀上,锁骨连着肩线的线条很漂亮。
陈妄俯身,一手撑着床边,另一只手抬起来,食指勾着肩带拨回肩头,然后垂头亲了亲她的唇角“早安吻。”
孟婴宁含含糊糊地“唔”了一声。
陈妄瞧着她睡得迷迷糊糊的样子,低笑“这次算我主动了么”
孤儿院。
孟婴宁从来没来过孤儿院,上初中的时候学校倒是留过那种寒暑假社会实践作业去过一次,但是已经记不清楚了。
陈妄带她进来的时候她还挺紧张的,扯着他的手抿着唇打量了一圈儿。
之前经常会看到新闻说孤儿院的环境都很差,老师还会虐待小孩儿,这家倒是环境很好,建筑的风格干净典雅,漆白的墙红的砖面,大片的绿化花园蜿蜒着穿过一条青石板铺成的小路。
再往前走一进去一段儿,是个大花园,两边建着小孩能玩的玩具和器材,小朋友三三两两聚在一堆,或者成群结队,玩跳皮筋儿或者拿着小粉笔头在地上画画。
孟婴宁跟着陈妄往前走,有些小朋友注意到他们,手下的游戏就停了,好奇地转过头来。
孟婴宁拽着陈妄的手,拉了拉,低声叫他“陈妄。”
陈妄微微侧头“嗯”
孟婴宁刚要说话。
不远处长廊下忽然窜出来一道黑色的小小人影,速度很快地蹦蹦哒哒跑到他们面前来。
两人脚步一顿。
孟婴宁还没反应过来。
那小孩像一枚小子弹似的,已经扑过来了,肉呼呼的短短手臂紧紧地抱住了陈妄的腿。
“爸爸”
小男孩奶声奶气地说。
孟婴宁“”
孟婴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