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个嘴碎的跟你告的状”宴随问。
这句话再罗子琴看来就是默认的意思了,一下怒火攻心:“你脑子被浆糊给糊了吗我跟你爸锦衣玉食地把你养到这么大是让你随随便便就被不三不四的人骗走的吗马上分手,度假酒店的项目你也别参加了,让你爸给你换个岗位。”
罗子琴曾养过一只纯种的波斯猫,眼睛一只金色一只蓝色,别提多漂亮了,但后来一个没留意让这猫给跑了出去,再找回来之后,如同罗子琴担心的,它的肚子一天天大了起来,也不知道是和什么杂七杂八的猫混了种,罗子琴气得不行,不顾丈夫和女儿的说情把猫给赶走了。
女儿当然是不能像猫一样说不要就不要的,但女儿也万万不能和穷小子有什么关联。
“我没和设计师在一起,我不换岗位。”宴随也记起那只漂亮的波斯猫,脸沉下来,“什么叫不三不四的人,我不喜欢你这样说我的朋友。”
罗子琴哪里听得进去“没和设计师在一起”这几个字,觉得自己要昏厥了:“你是不是想气死我!你姐姐回来了,答应你爸今后会老老实实去相亲,到时候她嫁个名门望族的后代,你嫁个什么都没有的设计师他能给你什么,被这样的丈夫拖后腿你拿什么和你姐争!”
宴随注意力被吸引走了:“她回来了什么时候回来的”
“就刚刚,三五分钟前吧,现在跟你爸在书房呢。”罗子琴朝楼上努努嘴,“你听妈妈的,别犯傻,爱情什么的是最虚的东西,等你再长大一点,你就会明白男人的皮囊更是最没用的东西……”
她默认把一面之缘的傅行此代入了设计师的身份,以为女儿是被穷小子那张脸给骗了。
后面,宴随任由母亲的红唇一张一合,不断苦口婆心劝她悬崖勒马给她规划光明前程,她一只耳朵进一只耳朵出,思维发散开去。
三五分钟之前,那么很有可能看到她和傅行此在车里的那一幕了。
等不下去了么。
次日,宴连回归工作岗位,直接打回一份宴随这边送过去要她签字的文件。
不批准。
宴随得到消息的时候还确认了一遍:“我姐,宴连,没批我送去的东西”
“是的。”刘助理的扑克脸很稳定,声音更是没有起伏,证实上司并没有听错。
宴随饶有兴趣地笑笑,翻开被打回来的文件。
有意思。
她认识宴连这么多年了,她这个姐姐一直都是与世无争沉默寡言的样子,对她向来奉行惹不起躲得起的政策方针,这是破天荒第一次正面反击。
这才好玩。
两个人的战争只有一个人蹦跶,无趣死了。
当晚,宴其盛携妻子赴滨城参加商场合作伙伴女儿的婚礼。
满室西装革履和衣香鬓影,成功人士们不放过任何一次促成生意扩大自己商业帝国版图的机会,觥筹交错间全是虚与委蛇的寒暄与试探,直到灯光暗下来,婚礼典礼开始,才意犹未尽地暂停。
婚礼现场有一个很有趣的现象,双方四位父母,谁是新郎家谁是新娘家,很好辨认。笑盈盈的必是新郎家的父母,儿子长大成人成家立业是一等一的大喜事;满面不舍的必是新娘父母,舍不得养了二三十年的宝贝女儿出嫁。
宴其盛被氛围感染,看着叱咤风云的老熟人当着满场宾客的面老泪纵横,不禁联想到自己两个女儿,推人及己,有点感同身受的忧伤。
罗子琴对别人的事向来懒得关心,四处张望一圈,发现新大陆,拐拐丈夫:“你看那边穿黑衬衫的,是不是上次咱们家门口的男孩子”
灯光太昏暗,隔得又远,她一时也咬不准。
宴其盛就更别说了,他那天醉醺醺,什么都不记得。
傅行此本来在和祝凯旋聊不正经的话题,笑得没个正行,敏感感受到两道打探的目光,抬眸望过去,一下收了笑。
正说到兴头上,祝凯旋不解:“干嘛”
“好像看到老丈人和丈母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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