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瑾笑着提醒:“明日还有朝议,我们都得跟着忙碌,别喝得太多了。”
姜颐笑嘻嘻地咧嘴:“怕什么,不会耽误正事。”
……
天子寝室里,是另一番安宁景象。
姜韶华轻声道:“这里没有旁人,只我和堂兄。我便说几句掏心窝的话,轻重与否,堂兄都别怪我。”
“但说无妨。”
“几位中书舍人,都是堂兄少时伴读,各有所长。”姜韶华缓缓道:“李博元心情舒朗胸襟开阔,王瑾心思细腻思绪缜密,郑宸更不必说,文武双全足智多谋。便是姜颐,看着嬉笑无忌,实则胸有沟壑。”
听到最后一句,太和帝心里动了一动,深深看姜韶华一眼。
胸有沟壑,用在姜颐身上,可谓意味深长。
姜韶华神色坦然地回视:“可他们各有立场,想得太多,不是纯粹的忠臣。也不能全心为堂兄分忧。甚至会为一两件小事争执不休。”
可不是?小事到了他们口中,也会变成大事,争论来争论去,和朝堂里没什么两样。
太和帝苦笑着自嘲:“说到底,还是朕没用,连身边几个亲信都掌控不住。”
没有真正可用之人,就是太和帝最大的困境。
这是实情,姜韶华没有违心地安慰,沉默了片刻低声道:“堂兄若信得过我,就让我代堂兄整一整朝堂推诿扯皮办差不利索的风气。几位心思各异的中书舍人,我也代堂兄调理一二。”
太和帝:“……”
太和帝有些惊愕地看着姜韶华。他其实隐约有些预感,却未想到,姜韶华就这么坦荡地说了出来。
“南阳郡有兵有粮,我这个南阳郡主,就是藩王之首。朝堂中有支持我的朝臣。我说话,在朝堂里自有分量。”姜韶华面不改色:“这是其一。”
“其二,我不会长留京城。待几个月就回南阳郡。我说什么做什么,众臣抵触的心思会少得多,也会顺当得多。”
“其三,我是女子,偶尔手伸得长一些,对大局也没影响妨碍。堂兄也不必有太多顾虑。”
这三条理由,都很强大。
尤其是最后一条,最为关键。
一个女子,再有势力再厉害,对太和帝的皇位也没影响。换成姜颐,敢说这等话,立刻就会被视为狼子野心了。
太和帝发现自己快被说服了:“皇祖母那边……”
“我会说服伯祖母。”姜韶华和太和帝对视:“堂兄肯信我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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