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公子总算醒了。”门被推开,一张熟悉的憨厚少年脸孔出现在眼前,正是和崔渡最熟稔的孟三宝。
孟三宝打量龇牙咧嘴痛呼的崔渡一眼,不怎么客气地取笑:“怎么?走一天山路就撑不住了?”
崔渡也没羞臊,理直气壮地应了回去:“我又不像你们这些武夫,从小就习武。我擅长的是种田好不好!”
这倒也是。人各有长。人家崔公子是种出新粮的大功臣,岂能和他们这些亲卫相提并论。
孟三宝从怀中掏出一个瓷瓶,递给崔渡:“这是孙太医亲自配的伤药。你脚底磨出的水泡,挑破了敷些药膏,再歇个半日也就好了。”
现在不是逞强的时候。崔渡也不客气,拿了药膏就坐下。左脚右脚各磨出了一个大水泡。
孟三宝又道:“你先歇着,我去禀报郡主一声,就说你今日不便再转矿山了。”
那怎么行。崔渡立刻道:“我敷了药膏就行,走路没什么问题。”
孟三宝嘿嘿一笑:“这个你说了不算,得听郡主的。”
崔渡也就不出声反对了,眼睁睁看着孟三宝出了屋子。
一炷香后,孟三宝去了又回。一同来的,竟还有一个熟悉的窈窕身影。
崔渡难得有些尴尬,迅疾穿鞋起身行礼。
“这里又没外人,不必行礼了。”姜韶华笑着说道:“我听孟三宝说你身体不适,一时放心不下,特意过来瞧瞧你。”
崔渡心里热烘烘暖洋洋的:“就是脚底磨出了两个水泡,挑破敷了药膏就行。”
“你今日就别出屋子了。”姜韶华立刻道:“银矿就在这里,又不会长腿飞了,在这里多住两日慢慢看就是。”
这一次相见相伴,姜韶华的态度有了微妙的转变。
以前两人当然也很熟稔,不过,一个是君一个是臣一个是救命恩人一个被收容,身份并不对等。说得直白一点,他在她眼中,就是一个有本事有能耐能重用的臣子。
而现在,姜韶华对他,就如一个寻常少女对一个少年郎。暧昧不明朦胧不清,在悄无声息中靠近。
这种感觉,一定是世间最美妙的滋味。
崔渡仿佛被一潭蜜水浸泡着,忍不住咧嘴笑:“好,我都听郡主的。”
傻里傻气的模样,实在好笑。
姜韶华眉眼舒展,抿唇而笑。
她自己也觉奇怪。每每和崔渡待在一起,她的心情总是格外轻松愉悦自在。
“你吃早饭了么?”
“还没有。”
“我让人送早饭来,我们一起吃。”
“郡主也没吃早饭吗?”
“这倒不是。我吃过了,不过,我的饭量大,陪着你再吃一些也无妨。”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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