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喵喵喵(1 / 2)

“裤脚挽起来。”

叶于渊的衬衫袖口挽起至手肘, 露出线条优美有力的小臂来。他手里的托盘摆着碘酒和医用棉, 微侧过身来, 漆黑的眸子落在方怀身上, 眼中的情绪有些难以解读。

他应该是第一次来这里,却显得非常熟稔。

毕竟这个城市没有南市那么发达, 剧组的条件不算差,但方怀的住处布置是偏向民宿和家庭旅馆风格的,窗边摆着小花盆,入夜时熹微的暮色里夹杂着些风。

“没有伤口,我看过了。”

方怀刚刚正坐着无聊,卷起裤脚来看自己的膝盖,在叶于渊转身时,立刻把裤脚又放了下去。他摸了摸鼻子,说的有点心虚。

叶于渊微抿唇。

两人隔着半米距离对视了一秒。

下一秒, 男人长腿一迈, 将托盘放在一边桌上,俯身,不由分说地卷起了方怀的裤脚。

方怀这天穿了条工装裤,裤脚挽到膝盖, 便露出了小腿。

他才刚十八岁、还在长个子, 加上之前颠沛流离, 是介于少年与青年之间偏瘦削身材, 干净细腻的皮肤在暮色里如上好的白瓷。只是那膝盖蹭破了皮, 血已经止住了, 但伤口看着也很疼,除此之外,膝盖那里还有大面积淤青。

叶于渊的呼吸登时就止住,漆黑的眸子沉了下去。

他显得非常不悦,这一次连方怀都感觉到了。

叶于渊握着医用棉签的手指蜷起来,沉默片刻,低声问:

“没有伤口?”

“只是比较难看,”方怀与叶于渊对视着,声音一点点小下去,“……不是很疼。”

室内一片寂静,暮色深了。

在长久的沉默后,叶于渊抿着唇,将蘸了碘伏的棉团用镊子夹着,轻按在伤口上。他原本就话少,从刚刚起到现在一句话都没说,整个人闷闷的,似乎仍在生气。

方怀有点不能理解,为什么会生气?

他尝试着跟叶于渊说说话:

“我们好久没见面了。”

叶于渊淡淡地嗯了一声,十七天又四个小时。

“你是过来看我的吗?”

叶于渊顿了顿,看向他。

时间不多。

也最近又开始忙起来,今晚十一点要飞瑞士开会,最近事情很多。办公桌上摆着倒计时的台历,明天的日子被圈了起来——那原本是方怀回南市的时间。

所以,而方怀要签《霜冻》演员约,回来的时间也许会延后不少。

他想见他。

“……”

叶于渊看着方怀,食指蜷了蜷。

他忽然意识到,正常人好像不会专程跑这么远,来见一个普通同性的朋友。像是粉饰太平的布忽然被揭开,其下的真相并不难猜。

方怀会不会……

伤口已经处理完,贴上了纱布,裤脚放下了。

叶于渊垂下眸子,忽地有点不敢去看少年的表情。

“刚好在这里有事情,”他沉默片刻,说,“顺路过来的。”

方怀随口问的,也没太多想。

他想了想又问:“你不开心?”

从刚刚起就显得不高兴,方怀也不知道是为什么。他想,自己的确是在受伤的事情上说了谎,但不至于吧?

叶于渊沉默片刻,不答反问:“你呢?”

“我很开心,”方怀非常诚恳,理所当然地坦率道,“我前几天就很想见你。”

叶于渊:“……”

这一记直球实在来得猝不及防。

叶于渊一时间只觉得呼吸都有些困难了,许久后才低声道:

“嗯。”

“你别生气,”方怀又笨拙地哄他,“想吃棉花糖吗?”

“……”

“可以。”叶于渊沉默片刻,淡淡道。

他还在想着那句‘很想见你’。

片刻后,叶于渊耳畔微红,有些不自在地移开视线。

他知道,能够直接说出这种话的方怀,心思的确干净到一丝杂念也没有。他不喜欢任何人,所以才能对任何人都毫无障碍地坦言‘喜欢’和‘想念’。

喜欢是普通的喜欢,想念是对朋友的想念。

但叶于渊仍然克制不住心动。

方怀还真的出门去买了棉花糖,小摊子就在酒店楼下。他平时吃甜食少,但这里的棉花糖的确很好吃,水乡的糖味带着桂花清香。

跟着叶于渊过来的秘书只觉得不可思议。

他眼睁睁看着很少吃甜食、严肃正经的叶总,把一整个棉花糖认真地吃完,沉默片刻,漆黑的眸子软得不像话。他抿着唇角道:

“很甜。”

真的非常甜。

.

《春秋谱》快要开机了。徐枢的经纪人最近正在四下奔走,想借着《春秋谱》的东风,给徐枢接几个代言和杂志封面抬一抬身价,谁想到一问,发现《Young》下下期的封面竟然定给了方怀。

“不知林升云疯了,《Young》那群人也疯了,”经纪人没好气道,“方怀那分量哪里担得起单人封面?”

“算了算了。”徐枢表现的很大度,“他也就高兴这一时了。我听说他接了《霜冻》的盘?”

“好像是,还没官宣,等着吧。”经纪人提到这个事情,心情也平复了下来,“看着挺聪明,没想到脑子也是个不好使的。”

他猜方怀的经纪人可能根本不知道这角色是坑,而方怀本人又急功近利,因为林升云和《霜冻》班底的名头踩了进去,到时候,怎么死的还不知道呢。

说不定那边现在还很得意,以为自己占了个天大的便宜。

徐枢的经纪人想到这里,心情就彻底平和了。他对徐枢叮嘱道:“你好好把《春秋谱》拍了,别作妖,到时候顺利转型乃至拿奖都不成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