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到这里,李玉婠的语气变得低沉:“我见到过,他最狼狈的模样,我都见到过。”
“失眠,生病,做噩梦,吃不下饭,紧张到发抖,打仗时缩在背后吐酸水…”
“妹妹,他的功绩来得并不轻松。”
“所以他有难得的休闲时间是,他会尤为放纵,这是在放松灵魂。”
素幽子道:“你的意思是,这次西南之局,他同样艰难,所以回京之后就会放纵。可是害怕从何说起?”
李玉婠低声道:“你知道我为什么急着回去么?因为我知道,他要去南方了,那是海上的争斗,和陆地完全不一样。”
“其实他没有把握的,他曾经说过,即使福州宝船厂的战列舰全部下水,海洋的局势也不会太乐观。”
“但他必须表现得很乐观,因为福州宝船厂承担着许多人的希望,小师侄必须要告诉所有人,一切都有把握。”
“而事实上,他可能都不知道海上的仗该怎么打。”
“他现在一定很害怕,也很紧张,甚至想要逃避南下。”
“我要去帮他,只要我在他的身边,他就会安心很多。”
李玉婠站了起来,伸了个懒腰,笑道:“毕竟我功夫不错,我至少能保护他不被冷枪打死。”
“因为在必要的时候…”
“我真的会为他挡子弹。”
听到最后一句话,不知道为什么,素幽子只觉心中被什么东西扎了一下,似痛非痛、似痒非痒,却又难受压抑至极。
她看向自己的亲姐姐,忍不住道:“他害怕,你便不害怕?”
李玉婠笑道:“他在我身边,我什么都不怕。”
“为何?”
“因为…或许他觉得海上的局势很艰难,很没有把握,甚至可能会失败。”
“但我却永远不觉得他会失败,我相信他,比他相信自己还要更多。”
她看着天空的太阳,笑道:“妹妹,你且看好吧,你的徒弟会继续朝前,走得很远很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