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娘一世贤名,切勿行步差错。恳请娘娘自重,立刻离开金銮殿!”
三位阁老态度坚决,言语犀利,一句比一句说得重!
阿奕只觉分外刺耳,立刻张口道:“母后刚才说的话,莫非阁老们未听清楚?母后今日前来金銮殿,只为商榷如何对付韩王之事。并无染指朝堂之意!”
王阁老沉声道:“敢问殿下,皇上为何今日还不临朝?之前娘娘所言,皇上每日昏睡数个时辰,总有醒来的时候。便是片刻时间,也已足够皇上临朝下旨。为何皇上迟迟未现身?这让臣等心中惊疑不已。”
临来之前,母子早已商议好如何应对。
阿奕眼眶忽地泛红,用沉痛的语气说道:“事到如今,孤不得不向众爱卿吐露实情。”
“父皇所患的病症,十分怪异。每日昏睡,偶有醒来之际,思绪也不清楚。时常胡言乱语。根本不能上朝。”
“母后唯恐朝堂动荡人心难安,所以竭力隐瞒此事。却未想到,韩王趁此时机发难。”
“便是魏王府,也在暗中伺机而动。昨日魏王世子进宫面见父皇,见父皇思绪紊乱言语糊涂,竟目露喜色。母后心寒齿冷,不敢纵虎归山,只得暂且将魏王世子软禁宫中。”
“大秦即将祸起萧墙!此时最要紧的,是立刻镇压韩王,威慑魏王。否则,两藩一起作乱,大秦又将战火连连,生灵涂炭。”
“母后毅然挺身而出,不顾自身清名,为的是大秦江山社稷安稳,为的是替父皇保住天下,为的是扶持孤这个长子。敢问一声,母后此举,有何不可?”
……
一番话,说得掷地有声,慷慨激昂!
众臣心神巨震,胸怀激荡,久久难以平息。
阿奕上朝听政数月,听的多,说的少,对众臣谦和有礼。兼之年少,众臣表明恭敬,心里到底有几分敬意,就不好说了。
直到半个月前闯进椒房殿,阿奕坚持代众臣受杖责,众臣才真正从心底生出爱戴。
而今日,阿奕首次展露身为储君的凌厉。众臣凛然之余,俱觉欣慰不已。这份欣慰,甚至盖过了听闻天子重病犯糊涂的震惊失落。
便是天子不能痊愈,大秦也后继有人了。
素来冷厉刚硬的顾皇后,此时黯然轻叹一声:“后宫不得干政,本宫岂能不知,又如何会明知故犯?然而,韩王叛乱之事紧迫,容不得耽搁。魏王虎视眈眈,不容疏忽大意。本宫明知会被众臣误解责备,也不得不前来。”
“本宫拼着落下牝鸡司晨的恶名,也绝不容大秦江山有失,不容逆臣横行!”
众臣面面相觑,一时不知该如何是好。
便是之前反对最激烈的几位阁老,此时也偃旗息鼓了。
顾莞宁目光一扫,看向兵部周尚书,凛然下旨:“本宫代皇上下旨,兵部立刻调遣兵马,平定韩王藩地。另外暗中调集兵马,随时奔赴魏王藩地。”
不等吩咐,中书令傅卓已上前一步,肃容拱手:“微臣立刻拟旨。”
周尚书:“……”
这道旨意,他到底是领还是不领?
真是一桩伤脑筋的难题啊……
周尚书迅疾瞥向王阁老崔阁老。
王阁老面色沉凝,崔阁老面色同样沉凝。两人都似未看到周尚书求救的眼神,各自沉凝……
这两个老狐狸!
关键时候,没一个肯担下听从皇后娘娘凤旨这等名声!
周尚书一咬牙,朗声道:“微臣领旨!”<!-110->